润蕴嘴甜的好习惯长大了依旧没有变,于是型行李箱上又多了几个袋子,里面各种烙饼香气溢。
躺在熟悉的炕上,润蕴不觉想起了小时候,想起了扎着丸子头的简凝,想起了……
微微一叹气,现在和简凝之间根本没有一点点从前想要的感觉,没有热恋情侣那甜甜蜜蜜,更比不上“老夫老妻”那样情深似海,就像是普通的陌生人多了所谓恋人的头衔罢了。
抛开杂七杂八的思绪,润蕴简单换了身衣服,楼帮助徐母做家务。
徐母因为徐父早年生意不景气,所以在润蕴幼年时经常到工厂里做临时工赚外快钱。是吸入大量烟尘或是有害物质,去年突然发病住进医院,被告知疑似肺纤维化,这让全家都慌了手脚。不过幸好后续检查表明没到太严重的地步,但是肺部功的确有明显受损现象,平时需要多加保养,定时检查。
“妈,你别动,我来我来……哎呀,我来洗,我来。”但是在润蕴毛手毛脚不小心砸碎一个碗后,就被赶了厨房。
徐父拍拍她的肩,“年轻人,还需要多锻炼啊!”
似乎一切都照着正常轨迹运行。润蕴如愿考入了H大,这次她虽然还是班上第七名。由于全班整体发挥都不错,所以硬生生在校前一百里多挤进了一个人。
一切都平静宁和。小院依旧是小院,虽然打打闹闹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,但是老槐树还在,鸟依旧叽叽喳喳,当初那个哭着吵着要上房揭瓦的孩子长大了喜欢在门摆上一些碎食,供路过的鸟歇歇脚,补充补充量。那个当初哇哇大哭的小胖墩已经长成挺拔的小伙子,算是润蕴的学弟。而小时候那个吞云吐雾的工厂就在年因为排放超标,直接关停,现在已经搬离了。
润蕴和简凝依旧没有说破,心照不宣地不提,不问,打算着像当初顺其然在一起的那样,顺其然地分。
一时间,S市S大学
砚晗将最后阶段的实验方案放到临时位置桌子上,揉了揉眉心,端起桌边上午买的咖啡喝了几。
前面所有部分都很顺利,但是最后阶段的实验方案一直存在问题。
砚晗跟着李沁珏教授学习一年了,她是学院几位年轻老师中实力最强
的,也是院里最年轻的副教授,还不满十岁。当初选择跟着李教授学习纯粹机缘巧合。
从学生会退休后,砚晗也想跟着老师做实验,就提前蹭了高年级的专业课,了解了很多老师的习惯和科研方向。
本来一开始都是蹭大课,即一节课有三个班一起的那种,但是有天看走眼了,误入了李教授单独给一个班上课的教室。本来计划着课就跑,好巧不巧,李教授笑眯眯地喊她起来回答问题。砚晗哪接触过这深层次的学习,连书也没有,旁边学很理解地将书递给她,她一边匆忙翻着,一边结合刚刚听到的半懂不懂的专业知识。
李教授继续笑眯眯站在那里,也不催也不着急,其他高年级学长学姐从枯燥学习中解脱成为吃瓜群众。三分钟后,砚晗关上书,一闭眼,“对不起老师,我真的不知道,请老师指教。”
“没关系,这位学我第一次见,很是面善。好我来讲一这个题目的解法……”
两天后,李教授办公室前站着一位黑色长裙女,低着头抱着一堆资料。“请进”,温柔的声音从里面飘来,从此砚晗成为了李教授课题组的“新成员”。
“你不用太紧张,实验方案本来就是最难的一个部分,只要这一步做得好,后面就没什太大麻烦了”,旁边的师姐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,安慰道。
“嗯嗯,我没事,就是想着年暑假不知道还会剩多天由时间。”
“哈哈哈,那是你己要求太高了,心态一定要放平……”
前些天信满满认为这次肯定以通过,才答应和暹初一起去旅行的,结果现在并没有,那就得牺牲暑假的时间来补了。想到这里,很想早点回家看看爸妈的砚晗心里默默叹了气。
差不多这个时候,有一个传闻,开始在“坊间”疯传,而主人公却毫不知情地泡着实验室。
2014年十二月,冬,S市S大学。
S大学在一个月内发生两件震惊全校的大事。
第一件事:本月初,材料院大三学生谢砚晗以第一作者成功发表一篇SCI二区的论文,成为材料院近五年来仅以本科学历达到此高度的人。
第二件事:本月底,材料院大三学生谢砚晗因涉嫌论文造
假,学校有关领导小组正就此事进行调查。
一月,S市A大学。
A大虽离S大不远,但是比起S大那百年老校,名声远扬怕是被强行阻断了。
“你听说了吗?隔壁学校发生了一个好大的乌龙呢……”
不远处床上趴着的人懒懒抬起头,话题不是她感兴趣的,但是被面低低细语吵得睡不着了。
“听说有个人被搞得好惨的……”
“我也听说了,真的太绝了,有些人怎那不要脸……好像叫谢什还是燕的,人长得很标致。”
睡不着的人听着听着也起了兴趣,正打算偷听墙角时,己定的闹铃猛地响起,面的人像惊弓之鸟一样抬头望着声音源头,想不到头顶上还有人。
“你继续继续……”颜昕懒洋洋爬起来,走床去外面接水。
颜昕高考发挥得一般,所以与想去的S大失之交臂,只求其次,选择进入A大比较好的材料院。但是班上普遍的小女生行为让从小学习散打,性子豪爽的她非常不习惯,所以一直独来独往。
她打开手机,搜寻S大最近的新闻,但是居然并没有瞧见什爆炸性的。“哎,又是什八卦绯闻,三角恋吧”,颜昕摇摇头,踩着拖鞋走向食堂。
第20章 2015年新年伊始(1)
2015年新年伊始,北京。
润蕴拽着一个小型行李箱,往站走去,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,“怎不接电话,也不回信息?”淡淡啧了一声,“算了,到了再说吧。”
润蕴说不清楚己和简凝之间的关系算什。像情侣?只不过搂搂抱抱了几次,亲了几,但是精神层面一直走不近。更像闺蜜都不如的朋友吧,学习上的搭档。所以她这次来找她不过是想将所有都说明白,如果简凝认为她之间以继续,就表白让这段恋情有仪式感,明明确确在一起;如果认为不以,就只分开了。但润蕴估摸着后者的性更大。
傍晚,从学校附近的地铁站来,一股寒风刮在脸上,打得她生疼。拢了拢衣领,顶着风继续往前走。袋里的手机依旧没有半点动静,润蕴早已拿起看过五回了,现在太冷了都不想再伸手拿来。
走到在简凝学校附近的宾馆,又等待了两个小时,简凝的消息才姗姗来迟。“抱歉,刚刚在聚餐。”简单的几个字让润蕴坚定了这次来得正确这一想法。
“你现在在哪?”润蕴发了地址过去,便坐在床边继续整理东西。
没多久,轻轻的敲门声响起,润蕴起身引简凝进来。
“你怎这个时候过来?”简凝站在房间里也没坐,皱了皱眉问。
润蕴没有回答,将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柜,“先陪我吃点东西吧,我好饿。”
简凝僵了僵,放低声音,“这里是学校……”
“我有说我做什特殊的吗?吃个饭而已。”
“好吧,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回聚餐那边,先陪你吃吧。我走远一点点,南门那边有挺多不错的面馆。”
“你聚餐就是在这附近吧。”润蕴将亲昵的表情收起。
简凝咬了咬唇,不再说话。
每次都是沉默,每次只会低头,每次都……润蕴压了压心里的火,声音有点哑,尽量保持情绪平静地开说道:“问一个老问题:你把我当什了?”
“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……”
润蕴一抬手打断她的话,“我也觉得没必要,但你的刻意,刻意到分毫,让我难以理解。”
房间里不算安静,小虫飞舞的声音,楼叫卖声交织着年轻大学生的欢笑声。
润蕴从来不曾在意身边细微的响动,是太想从对面站着又默不作声,连呼吸都很轻微的女生里听到什吧。
良久,那边有了回应,但还是简短几个字,“抱歉,是我以前太幼稚了……”
多短的一句话,多笑的道歉,多深的伤害,短短十个字将两人从遇见到如全盘否认。
长长一声叹息,似将心中的积郁全部吐尽般,酸涩控制不住往外冒,“恭喜你,在我印象里你第一次拒绝别人。”
简凝关上了身后的门。那个拖欠了两年的拒绝将门内人伤得体无完肤,也让门外人在未来好几年都沉溺在愧疚里。
因为不开,所以过得比周围人都辛苦;因为不开,所以一遍遍麻木己接受;还是因为没有开,所以只有逃避一条路走,越走越无路
逃。
人心是狭窄的,例如润蕴知道简凝心里没有己,也不太接受特殊的恋人,却靠着她不懂拒绝而得寸进尺;人心也是宽广的,譬如简凝以心软地帮助周围所有人,一而再再而三,甚至搭上己。
所以最终,一个心伤一个帮不了己……
2015年新年伊始,S市S大学。
砚晗觉得年的雪得格外大,也比近几年冷得多。
“咳,咳咳……咳”,一阵猛烈的咳嗽,好像要把刚刚吸入肺的空气全部咳个干净,到最后像变成了无声哑剧,只看见人在剧烈颤动,却没带一丝丝声音。最后无声哑剧的主角终于承受不住,将胃里刚勉强进的粥吐了个干干净净。
砚晗重重的地栽回病床上,腿部的无力让她只从厕所颤巍巍走到病床前;眼皮的重量让她只闭上眼才克制住刺痛和肿胀。房间里很安静,只有急促又断断续续的呼吸声……
外面打着电话的钟菁听见里面的响动,匆忙和那端交代了几句收尾,拉开房门走进去。
轻拍着心肝女的背部,不觉红了眼眶,捏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收紧,再收紧,恨不得将某个人碎尸万段。
砚晗迷迷糊糊意识逐渐放空。
2014年的秋季,硕果累累的季节。
砚晗在实验上一路高歌,居然比预期早半个月完成。还没来得及兴奋,写论文直接将她推入更深的黑暗。十几个字母的材料英语专业词语,一个接一个;整个上午对着数据在电脑上勉强敲两行字就算是重大突破;最后阶段还接连被温温柔柔的李教授打回,“你这个呀引入太长了……这一段的资料不够充足……这里写得不错但是建议加一张图表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最近学习很辛苦,例如有些学现在摇摇欲坠的小脑袋瓜……”被A老师言语戳中的砚晗勉强睁开眼睛。
“好,面这部分很重要很重要,一定会考的,趴在桌上的也抬抬头……”被B老师言语再次戳中的砚晗勉强抬起头。
“那些要睡的学就睡吧,看着你老师真的不忍心……”被C老师言语又戳中的砚晗直挺挺趴到桌上,睡得昏天黑地。
又是经过三个月的痛苦折磨,砚晗终于将论文完成。从打
印店走来小心翼翼将宝贝揣在怀里,现在只剩投去哪里的问题了。砚晗心里祈求着,编辑千万不要再让我大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