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端徐父一个人说着,殊不知这端的人心思早不在了。五指死死捏着手机,想转头避开密密的吻,却被身后人的手掌禁锢了。
半晌,她伸手摸到润蕴跪坐在后的大腿,用力一掐。磨人的妖精吃痛,反射性往后一撤脚,重心不稳扑在砚晗的背上,差点让床沿边坐着打电话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徐父看了看手机屏,有些疑惑,这不还通着电话吗?
不待他多想,稳重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抱歉啊,我住的酒店信号不太好,刚刚怎没动静了。”
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爸,明天我再带朋友回来,天了大雨,现在天色又暗了,她不熟悉路况不安全。”
“是的,我就是这个意思,让小谢啊,天就早点休息,明天等天晴了再来。”徐父的声音着笑,有种吾家女初长成的欣慰感。小时候无法无天的皮孩子会这照顾人了。
润蕴又随意聊了几句,挂断电话,刚回头就见砚晗面无表情看着己。
“嗯?你还想和我爸聊聊?”润蕴故意岔开话题,两眼看向天花板,还作死双手递上手机。
突然间,一边的被子被掀起,将她整个人盖住,只露脖子以上的部位。
“你,你,休息好了?”心跳又开始加快了,润蕴脸色微红看着砚晗隔着被子压住己。
砚晗只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两手撑牢实,俯身吻上羞羞怯怯的人。
半个小时后,润蕴红透了脸,挣扎了这久总算一掀被子爬来。
刚刚整个人被压得不动弹半分,手只隔着被子挣扎,怎也爬不牢笼。
偏偏吻不落实处,只这里蜻蜓点水两三,那里往耳边吹吹热气,黑色头发垂,还不时擦过她的脸,躲也躲不开,折磨得她生理反应都上来了。
砚晗直起身坐回原处,什都没发生过一般递给她几张纸,起身收拾着床边乱糟糟放着的行李箱,故意不理会那幽怨的小眼神。
等润蕴洗完澡来,快八点了。
两人饿得不行便简单到楼小摊吃特色手工面,原以为普通饱肚子的面居然劲道十足,咸淡合宜,两人一气吃完了三碗。
润蕴拉着砚晗沿着街道
慢慢走着。
暴雨初歇,地面有些蒸热,所幸风温柔,吹散了大部分的闷热,因此傍晚时分,散步的人还不。
“小镇里,年轻人不太多?”润蕴又和擦肩而过的一对老爷爷老奶奶笑着点点头,砚晗忍不住问道,这走了大半圈了没见着几个年轻面孔。
“现在多了些了,五六年前的那会,是真的不多。而且啊,你女朋友那爱,谁不认识啊!”
不太亮的路灯,润蕴的笑容很灿烂,砚晗情不禁伸手,亲昵地揉揉她的头顶,“那我赚大便宜了,这爱的女朋友。”
街道路过的人不,她毫不在意,眼神黏在一起。
“也是习惯了吧,看见老人家,若和他对视了,就笑着点头打招呼,不一定熟,但若是只用笑着点点头便传递温暖,这也是一种享受慢节奏生活的方式。”
砚晗拨弄了黏在脖子边的头发,侧身看向她:“润蕴喜欢慢节奏的?”
H市和S市虽都为二线地级市,但由于地理位置和人的生活习惯不,S市的生活节奏比H市快上不。
润蕴直视着她的双眼,折射着柔和的光:“不一定,我喜欢适合我的,喜欢有我挂念的人在的地方。”
“嗯……”昏黑色掩盖了淡淡的红,砚晗不觉抬手摸摸耳尖,“好,挺好的。”
润蕴笑着某人的老干部回答,想了想又道:“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后,我总是想坦诚一点,砚晗,任何想知道的事情直接问我,你问我必真诚地答,舍不得让你生气。”
“若我做错了,你等等我改正;若我意见和想法不一致了,我等等彼此,寻找永远的平衡点好不好?”
人行道的砖磨得不怎平整,砚晗低头每一步踩着一条边,半晌才发觉己的动作太幼稚了,刚想装作啥事都没发生,倏地余光发现身边人也幼稚地一步执着地踩着一条线,左右步伐都和己一样。
砚晗止住,润蕴也跟着停,手没有松开,看着先一步停的人:“嗯?好不好?”
最契合的关系,莫过于两人都在彼此的未来计划里,各调整着步伐并肩而行。
“好。”
第67章 拜访
秋日
的天气是按小时变化的,本以为晚些时候会刮风打雷雨,闹闹哄哄,结果风吹着吹着居然将凝结的云层吹散了,月朗星稀,凉爽的一个夜晚。
好天气还一直延续到第二日。
润蕴迷糊糊睁开眼,怀里已经空了,身侧被子里残留有余温。
没等她起身,砚晗从浴室里换好衣服走来。
牛油果浅绿的绸质衬衫,摆扎进卡其色裙子里,露光洁白皙的小腿,脚踝比往日更纤巧,是昨晚握了好一阵而产生的错觉。
润蕴单穿着运动背心从被子里坐起身,露着比普通女生更健实的背和肩。她忍不住上打量了两眼,笑道:“天穿得这青春潮流又带点正式?不是说好了随意点吗?”
砚晗瞥了她一眼,从化妆包里拿红和镜子,“我的衣服都比较正式。”
“不……”耳侧传来刚睡醒带点朦胧的声音,有点灼热的后背抱裹住了她。手指摸上了最上颗的纽扣,手指一挑,然后移到肩宽处,轻轻顺着衣线捋了捋,“这样会更好”,润蕴偷亲了一讨赏。
砚晗用手指尖抹开唇上的红,不知是因为笑而勾起唇,还是为了更方便涂匀称。
说着是小院,其实一点也不小。
虽不到高档别墅那般绿荫环绕,大隐隐于闹市,但整个的绿化环境非常不错,有简单的露天篮球场和羽毛球场,还有供老人休憩的凉亭和小孩子嬉闹的小草坪。
砚晗边走边观察着小院的一切,眼底有些羡慕有些了然,还带着几分好奇。
润蕴热情开朗的性格肯定和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密切联系,而看着小院幽静却无半点疏离的氛围,和乐又温馨的一声声招呼,刚路过门那,还被坐在一边晒太阳的大婶子了两块大饼。
润蕴脸上的笑就没有淡去过,砚晗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,多走几步也不觉脸上笑了。
两人走到一条小道时,润蕴突然拉住了前面人的手,眼眸里透着担心:“叔叔阿姨有些热情,你还习惯吗?”
砚晗摸着怀里热乎乎的大饼,心里暖呼呼的,“我没有不习惯,就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周围都是亲人的感觉。”
润蕴将手里提的水果和补品放到地上,抬手用衣袖帮她
擦去她鬓角的细汗,“很喜欢?”
风旋起落在两人脚边的落叶,带着说不的芬芳。草木顺着风摇曳,紫红叶木的枝叶相互摩擦着,很轻微细碎的声响。
砚晗不好意思地低头,手指勾起侧边的头发拂到耳后,“喜欢。”
润蕴不小心又看呆了,一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处,刚想抬手,一道声音传来:“润蕴,小谢,你来啦!”
两人凑得近,要牵不牵的手触电般分开,润蕴很然地一转身,半挡住砚晗,“爸,您怎来了。”
“我也是刚刚买完菜回来……”
润蕴干笑着,她怎把这重要的时间点给忘了,忙开解释:“爸,快来帮我提一,砚晗总撑着要己提过来,都不准我帮忙,看着快到了,我正打算站着休息一两分钟呢!”
砚晗微愣抬头看了眼挡在身前的后脑勺,伸手在徐父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她的衣袖,站到她的身旁笑意融融向徐父打招呼:“叔叔好,初次见面,我是润蕴的朋友谢砚晗。润蕴早抢着帮我提东西了,不过是看见叔叔来了,想把功劳让给我罢了。”
徐父大笑,“没事没事,润蕴就该提着,人高马大的,多些力气。”
润蕴委屈望着就这突然聊上的两人,默默提起脚边的袋子,跟上。
厨房里,徐父早被润蕴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。
“爸,您休息休息,晚再来给我煲汤,我和砚晗先做地道的南方小炒给您吃。”
地道的“南方人”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到厨房,顺手将门拉上。
洗菜池边,砚晗扎着宽大的围裙洗着嫩青菜。
润蕴从后搂住她的腰,将脸埋在颈窝里,“晗晗是不是生气了?”
龙头细小的水流声回应着她。
“晗晗,砚晗,砚晗姐……师姐……”
砚晗心里忍不住叹气,从在一起后,这人越发爱撒娇了,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。不过很受用,撒娇便撒娇吧,宠着便好。
砚晗关上水龙头,右手轻揩围裙擦干水,揉了揉左肩上的大脑袋:“师姐什的称呼,以后让你叫再叫。还有,你不想解释什吗?”
肩上的大脑袋上拱拱:“好,想听的
时候随时让我叫。刚刚你和爸爸在沙发上聊天,都不怎看我一眼。我反思了一,觉得己做错了,不应该没和你商量就和爸爸说太多,感觉像小朋友炫耀糖果一样幼稚。”
“不是,我没有气你不和我商量这件事”,砚晗轻笑一声,转过身,捧起她的脸和她对视,眼神中无边的温柔里带着严肃,“润蕴,我知道你怕我不在,想快点拉近我和叔叔的关系,我很感动。但是有时候,不必处处为我着想。你女朋友没那弱,当年我也是在学生会,研究生会做过好几年工作的人。”
“这多年来,发现交往中遇到的最舒服和长久的关系,并不是一段时间在行动上、言语上特别积极的,而是那种永远保持真诚和尊重,言语中花里胡哨最,善于抛砖引玉,谈吐不凡的。”
“在你想把提礼品的功劳推给我的时候,应该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还需要留意。润蕴,我没有生气,我只是想提醒你,职场上,这些以帮你刷一波好感,提升一存在感,但是在真正亲近的人面前,务必要保持剔透的真诚。”
“和你在一起,我更喜欢被人夸般配,而不是被人称赞我很懂事,你知道吗?”
润蕴眨着眼,心里揣摩着,每句话揉碎了慢慢琢磨,半晌她的脸上露笑意。
这一笑,砚晗便知道她肯定是明白了。
不过,慢慢的,笑容夹杂着不怀好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