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政王虽处事严明,他办案拿人,却极动及家眷,这次居然传令要株连九族,见真真是动了气。护卫脚软了软,这才颤着声应了,一溜烟跑去传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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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温萦柔顾不得用早膳,立即去厢房中查看宋楚平的伤势。
未曾想宋楚平却一早就醒了,正缠着纱布坐在床上,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“怎不多睡会?是特意来陪爷用早膳的?”
倒是显得她有多在乎他一样,温萦柔将头垂了垂,“爷早想吃些什?”
宋楚平本是很怀念她之前的手艺,不愿劳动她,只笑道,“和你一起,吃什都好。”
“那萦柔去给爷传早膳。爷还受着伤,应尽量用些清淡的食物才好。”
宋楚平很喜欢看她如此替他操心的样子,故意逗她道,“爷忽然不想吃清淡的了,爷想吃水煮肉片。”
这人怎这样,一说吃什都好,一又说要吃水煮肉片。
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,不他计较。
温萦柔收回步子,免不得柔声安抚道,“这一大早上的,吃水煮肉片实在是腻的慌,且这道菜辛辣,辣菜即是发物,对爷的伤情并没有好处。”
她哄道,“爷不如用些清粥小菜,好?”
宋楚平很是受用,也不再为难她,只道,“那等爷病好之后,你再做给爷吃好?”
温萦柔重重点了点头,“后定做给你吃。”
接来的日子里,宋楚平便这般借着伤情,推了不重要的政事,谢绝了所有来慰问伤情的宾客,“心安理得”享受着温萦柔温柔体贴的照顾。
二人尤其珍惜这段劫难后的时光,纷纷打开心结,坦诚相待。
温萦柔每日帮宋楚平打理膳食,喂药换药,帮他念书,陪他棋。
宋楚平便给温萦柔作画,地之后,便与她一赏花、练字。
宋楚平不再像以往那般以主人居,说起话来总是居高临,现在总是轻言细语,每日还总要寻些冷僻的笑话来逗她开心。
温萦柔也不在抗拒抵触,除了每天两个时辰回脂粉店打理生意,其余心思全都放在了宋楚平身上,还经常亲顿些做些炖汤补品,给宋楚平补身子。
……
时光就是这般又慢又好,终于,到了宋楚平拆纱布的那一天。
温萦柔将纱布小心拆,她的指尖抚过宋楚平□□而有力的胸膛,凑上去轻吹了吹,遗憾道,“我换药时已经是千万分小心了,看这伤势,只怕后只怕还是要留疤。”
宋楚平不以为意,“男子汉大丈夫,留几个疤痕算什。就算留了疤,也丝毫不影响爷的玉树临风,英俊潇洒。”
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,温萦柔笑着点了点他的眉间,“等你落疤伤痒的时候,看你还猖狂不猖狂。”
宋楚平笑着躲过了她的指尖,笑道,“那些爷统统不在意,爷只在意一件事而。”
温萦柔疑惑扭头,“什事?”
“就算爷留疤了,柔还会痴心不改,对我一往情深?”
温萦柔俏脸一红,嘴硬道,“就知道嘴贫。”
温萦柔
心中却还惦记着另一桩事,眼宋楚平的伤势已经痊愈了,她也是时候离开了。一个女子,总留在外男府中总是不好的,若是传去,旁人不知应该怎嚼根。虽然她是为了照顾救命恩人的伤势,说去到底也不好听。
且她在摄政王府停留了太久时日,这段时间以来,见温母与松还有博的时间甚,再这样去,简直是不成体统。
她到底说了,“既然王爷伤势已经痊愈,那萦柔也该回家了。”
宋楚平却不依,他立刻搂住她,“爷不准你走。这段时日,是爷长这大以来,最过开心的日子了。爷只希望后的时光,也如现在般岁月静好,如此,爷死而无憾。”
“不准说什死啊死的。”温萦柔一听便撅起了嘴。她现在对生死这几个字,实在是敏感害怕的很。
“好,爷不说,爷说些旁的。”
宋楚平定定地看着她,眼中有星辰闪耀,“萦柔,嫁给我,好不好?”
温萦柔被他灼热的目光,盯得心如鼓动,她低头,“在摄政王府住了这久,我、我的清白怕是都说不清了,除了嫁给你,还有什法子?”
宋楚平简直不敢相信己的耳朵,“真的?!你真愿意嫁给我?”
温萦柔气急,抬头就要假意否认,“我现在后悔……”
悔字还未说,宋楚平的便亲了上来,堵住了她的话语……
……
初春,三月十八,宜嫁娶、上梁、入学、求嗣。
满大街张灯结彩,红绸挂满,百姓脸上一个个红光满天,喜意盎然。
摄政王护国平安,打的胜仗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场,所以得知他成亲的消息,庙宇的门槛都被去上香的百姓踏破了。为保婚事顺利,但凡是在朝廷当差的官员,皆休沐一天。
大伙皆奔走上街头观礼,凑凑着许久未有的热闹。
温府小小的宅院,挤满了操持礼仪,打点宾客的仆人。这场亲事摄政往奇其重视,尽善尽美操办了大半年才尘埃落定,所以日定不任何差错。
温府的南厢房内,窗上贴了大红喜字,屋内也被红绸装点得焕然一新。一个妆娘正对着铜镜,给温萦柔上唇脂。
温萦柔轻抿唇纸,樱桃小嘴瞬间被染上一抹红,妆娘忙不迭地夸奖,“姑娘真真是太美了,我做妆娘这多年,还没见过有哪个新娘子,有您这般美的。”
百姓知道温萦柔身份,她原是侯府假千金,后来回了温家之后又经了商。原本大家心中是有些惜的,惜为何堂堂摄政王的大娘子,不是哪家正劲的大家闺秀。
甚至还有百姓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二人的八字,专门去寻的得道高僧批八字,哪知高僧瞧了,仰头大笑,道这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,尤其是这女子,八字中福寿满溢,宜室宜家,若谁有幸娶,保世代五世安宁。
百姓由此联想到,温萦柔在侯府当真千金时,侯府顺风顺水,结果离开了侯府,侯府在朝中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,而温家反而从落魄的田柳村,住进了京中最好的宅院,这不就是天将福祉?
由此,温萦柔的追捧者逐渐多了起来,加上她痛击贵女,在匪寇手中死里逃生等种种事迹,她头顶的光环越来越甚,一度
让人觉得是摄政王高攀了。
现在妆娘见了温萦柔的真容,想着后定要将她的名貌好好传扬去。
“都扮好了?”温母在招待宾客的间隙,跨进门来,瞧己即将嫁的女。
温母笑看着眼前艳光照人的女,赞道,“我的女真好看。”
温萦柔一把扑到温母的怀里,撒娇道,“母亲,女舍不得您。”
这般小女般的神态,惹得温母眼眶一红。温母又如何舍得这好不容易归正的女?她总觉得是这个母亲对不起她,回温家后受了这多的苦,如日子好不容易一点点好起来了,她也得闲想弥补一二了,谁曾想女一朝便要嫁人了。
“大喜的日子,你莫要惹为娘哭。”温母忍住眼泪,往温萦柔的手中了两块白玉糕,悄声道,“知道你起了个大早,那些宫中来的嬷嬷,严守着规矩又不让你用早膳。娘舍不得你忍饥挨饿,实在不必遵守那些繁文缛节,待会你在花轿中,悄悄垫着肚子。”
温萦柔噗哧一笑,忙将糕点收在袖中,“还是娘疼女。”
此时温文博一面踏了进来,一面不耐道,“那摄政王也真是的,还未到门的吉时呢,就打发小厮扛着花轿停在外头了。这不是催着你上轿?哼!他愿意等那便等,总之你须得到吉时才登轿。”
弟弟瞧姐夫,总是诸多挑剔的,且温文博还是个尤其护短的,不管宋楚平是什身份,打了多胜仗,手中有多人命,那些都是在屋外做给百姓看的。温文博对宋楚平为人并不熟悉,实在不知这人在内宅中,对家眷又是何样,会不会也如传说中那般心狠手辣。
且温文博想得更多一些,总觉得温萦柔高嫁太甚,日后被人欺辱了都没人知道,定了决心,要在衙门中好好当差,后好歹也是温萦柔的依靠。
他命人端进来一个小匣子,“这是你之前买房的房银,我说了要还你的,日便用来给你添妆,摄政王府不是咱温家,不管是打点小人还是装点门面,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得很,你别委屈了己。”
她的嫁妆,其实早就备好了,宋楚平那边也送了不过来给她添了进去。眼前这一份心意却不一样,那匣子看着重量便不轻,不知比之前她掏的房款多了所。难怪在她备嫁期间,温文博总是早晚归不见人,想来定是想尽了办法替她凑银子去了。
温萦柔心中涌上一阵感动,鼻头一酸便要哭,温文博见不得她这样,又不知如何安慰,罕见耐着性子柔声道,“莫哭莫哭,哭了又得重新上妆了。”
他实在不放心不过,又道,“日是你嫁,但是我还是得叮嘱几句。虽说你是嫁去了摄政王府,但是你心中要知道,你是有娘家人的,若是后那人对你不好,你只管回来告诉我,我定会为你头。”
“虽说他权势滔天,但我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,也定会为你讨回公道!”
温母在旁直呸呸呸,“王爷为了萦柔,都豁去性命相救,日后怎会欺辱他?你便放心吧!”
温文博撅嘴,“现在是一个样,谁知以后会不会是一个样?你只记得我日的话便好。”
此时松宝也跨入房中,往温萦柔手里了两个娃娃,阵脚粗糙,只看得来是一男一女,“阿
姐,这是松宝亲手给你做的娃娃,愿长姐像与我说的话本里那样,与姐夫相亲相爱,琴瑟和鸣。”
松宝脸上浮现一丝落寞,“阿姐,你后嫁了,便不会给松宝讲故事了,是?”
温萦柔本正难过着,又被他莫名逗笑了,轻点了他的鼻头,“只要松宝愿听,长姐还是以天天给你讲。”
一家齐齐在屋中,其乐融融,温情一片。此时屋外响起一句嘹亮的传唤,
“吉时到!请新娘上轿!”
这句话刚落,府外便传来一阵锣鼓喧天之声。候在一旁的嬷嬷忙将红盖头盖在温萦柔头上,然后将一截红绸在温萦柔手中,让她牵着朝前走。
温萦柔一步步走到府门,她虽因红盖头遮挡,看不见前面,却也知府门前,宋楚平正跨着高头大马,衣着吉服,情脉脉正看着她。
她坐在花轿上,耳边不仅传来了器乐之声,还有不百姓的高声祝福之语,这些声音从温府,一直跟着到了摄政王府。由此见,宋楚平受百姓爱戴至深。
她被宋楚平牵着,一路行到了拜堂的正厅。瞧着前面男人的鞋履,温萦柔觉得心中一阵安心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