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这是担心朕趁机进攻吧。”
裴茂冷笑一声:“以小人之腹,度君子之心罢了。陛下不必在意。”
刘协笑笑。“令君若易地而处,能不狐疑乎?”
“陛下,臣岂能为贼?”裴茂作色道。
刘协转头看着裴茂,面带微笑。“我听说他们曾南下作战,想必一定曾经过闻喜,或许还拜访过裴氏。当是时也,你可曾开门延客?”
裴茂闭上了嘴巴。
他理解天子的意思,却觉得这个比喻太不合适。
天子这不是以贼自居么?
裴茂没说话,陪在一旁的呼厨泉却深有同感。“陛下所言甚是。白波军求生不易,不得不处处小心。正如臣等,寄寓河东,举目皆敌,无一日敢解安睡。”
“单于,朕与你皆是丧家之人。”
呼厨泉鼻子一酸,低下了头。天子这句话,勾起了他这几年的辛酸记忆。
裴茂也有点感慨,天子这几年太不容易了。
说是天子,其实还不如白波贼。白波贼只要进了山,不管是董卓还是李傕,都拿他们没办法。天子却是董卓、李傕嘴边的一块肉,随时可能被一口吞掉,尸骨无存。
他能理解白波贼的心情也情有可原。
眼看着浮桥将成,对岸的胡才等人还在争执,似乎在争论谁先过河,刘协翻身下马,提起衣摆,径直上了浮桥。
裴茂大吃一惊,连忙下了马,赶了过来。
“陛下,万万不可。”
“无妨。”刘协摆摆手。“一群釜底游鱼罢了。伤害朕,对他们无利可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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