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明晰从书房出来,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在树下不知站了多久的钱奇安。
似是听见了动静。
钱奇安扭头看了他一眼,眉眼间皆是说不出的悲凉。
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自嘲道:“没有别的办法了,是吗?”
林明晰默了默,苦笑道:“并无他法。”
但凡能有半点别的法子。
南正奇也绝不会,在明知宋朝晖此去无回的情况下应允。
钱奇安讥诮十足的扯了扯嘴角,突然说:“你可知,我为何不留在朝中为官吗?”
钱奇安年少有识。
又有家世做倚。
按理说,这样的人物理应是子承父业,入朝施展才对。
可他却在夺得探花之后毅然辞官,跟中了邪似的一头扎进了被人不屑的经商之道。
如今听他提起,林明晰不禁微微一怔。
钱奇安没看他,只是自顾自地说:“当时我也想过,要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,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得其所的容身之处,让所有贪官无所遁形。”
“可是后来,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。”
幼主可欺。
奸臣当道。
生生将朝堂搅和成了一摊散发着血腥味的恶臭烂泥。
恶人肆意妄为。
好人不得好死。
无能为力的看着有人前前后后的接连丧命。
钱奇安到底是没能扛得住。
他改变不了现状。
也不能违心逼着自己接受。
索性就选择了最直观也最窝囊的方式。
远离官场,避而不见。
但是谁能想到,好人做了好事儿,结果最后还是得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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