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个外人,康剑心里一百个不是滋味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,不是恼怒,不是愉悦,不冲动,却也不理智,只觉着凉嗖嗖的,很落寞,很无奈。就像是精心栽种的一园花,满园芬芳时,你察觉到有两道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,你拦不住,拽不住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儿落入别人的眼帘,然后因为别人的欣赏而言笑晏晏。而你连个听你倾诉的人都没有,这个世界上应该是你最亲密最体贴的伙伴、战友,不知何时成了花儿的同伴,两人头挨着头,窃笑、悄语,时不时抬下眼,在你质疑的目光里,很默契地装出一脸天下太平的样。
然后就到了这一天,他被通知去见一对陌生的夫妇,商讨花儿移栽的问题。更可气的是,那对夫妇并不算是很陌生。兵书里说得不错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
其实当护士从产房里把囡囡抱给他时,康剑就有了面对这一天的思想准备。余光中先生在《我的四个假想敌》里写道:女儿要嫁谁,说得洒脱点,是她的自由意志,说得玄妙点,是姻缘,做父亲的何必患得患失?可是,那样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,在你怀里笑闹、撒娇,一天天地长大,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,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块地里钻出来的毛头小子哄跑了,做父亲的如何咽得下这口气?
“难不成你要找他决斗?”白雁揶揄道。
他没好气地白过去一眼:“拱手献城的叛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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