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东柱明白那是什么,他浑身抖的跟筛糠似得,陡然瘫软坐去了地上,视野渐渐模糊起来,看着挎有刀的衙役、捕快在村里人身旁走来走去。
他看到小楠哥被人抬走,跟他爹、新娘子放到一起。
看到了村里的长辈,被衙役从石磨上放下来。
也看到了父母从屋里被人抬出,就那么摆去地上……还穿着过年时才穿的新衣裳,说今天还要一起看大戏呢。
然而,终究没有了。
时光回转,昏黄的烛火里,低低的话语讲诉着陈鸢未曾听过的故事。
“官府怎么说的?”
东柱吸着鼻子,抬起脸时,眼泪已糊花了眼睛。
“……只说全村害了会传染的大病……石头、顺子……受不了打击,也在不久上吊了……先生,我说的句句属实,就想让……小楠哥、小楠嫂,还有许许多多的乡亲好好吃完这顿酒席,看完大戏。可这边没人敢来,城里唱戏的听说后,也都不愿过来……先生,小的实在没有办法。”
胖道人这才恍然大悟。
“难怪那主人家说石头和顺子怎么还没回来,原来他们是另外死的,十年了啊,估摸早就去阴府了。那你怎么不离开这里?”
东柱擦了一下眼泪,抿着嘴深吸了口气,泪水却又不争气的滑下来。
“……我爹娘还在这里啊。每年这个时候……我就能看到他们,就像活着的时候……问我怎么不穿新衣裳……又长瘦了……虽然每年都是一样的话,可我总感觉他们还有乡亲们都还活着。我就想让他们好好的看完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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