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金色的光线第二十六次,从某个狭小的舱板缝隙投射到他的床头时,纳墨尔费力地摸索着在身下的木制床板,用指甲刻下一道痕迹。
漆黑的狭小的船舱,就在主甲板楼梯下的某个凹槽里,这里只足够容纳一张窄小的床,以及一个勉强可以转身的看护的位置。
舱房里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,黑暗只在清晨的那一刻,会和他短暂的告别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死。自从他的战舰被那个女疯子彻底撕碎,并且血洗之后,他就置身于这个地狱般的舱房里。他想这是对他愚蠢的自大和盲目的信心的惩罚。他希望他早就死了,至少他不用日夜受到自责的煎熬,忍受着伤口的疼痛和蟑螂的亲近,还有这种毫无尊严的囚禁。
他颤抖地吸了口气,再次试图坐起来。然而阻止他坐起的,不是他疼痛的伤口,而是矮小的顶板。
他侧耳细听,他听到了海浪的呼吸,海鸟的鸣叫,船帆在海风中轻微震动扑响。整艘船还没有苏醒,港湾也一样。在这二十六天几乎不辨日夜的囚禁中,他已经判断出,他所在的这艘船,停泊在一个僻静的港口。船舱外很少传来水手们的喧哗,或者其他船舶的鸣号。这里就像是一个私人的港湾,永远是静谧的,除了那个脾气暴躁的女船长,偶尔会用她发狂的怒吼,打破平静。
他想对于逃跑,现在正是个极好的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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