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不敢。”赵樽嘴上说着不敢,脚步却迈得极为孤高。他大步入内,环视一下正心殿的摆设,目光一眯,视线落在那一个摆开黑白双子的棋枰上。
他侧身,含笑直视赵绵泽。
“不知陛下深夜召臣入宫,有何差遣?”
“皇叔这般说,真是与朕生分了。”赵绵泽挥手遣退了门口何承安,只留下赵樽一人,把他迎入座中,无声一叹。
“十九皇叔忆不起过往,实在是一件令朕哀哀欲绝的事。想当初,在朕的十几个皇叔里,除去少时殁去的,朕最敬佩的便是十九皇叔你了。少年时,十九皇叔已是朕的榜样。且十九皇叔与我父王亲厚,与朕的关系,也是众多皇叔中最好的。这些事情,皇叔都不记得了?”
赵樽目光微暗。
这些话,赵绵泽没有撒谎。
少年时,益德太子于他,亦兄亦父。
他六岁那年,宫中骤变,之后便养于张皇后身侧,与洪泰帝也生分了,但益德太子待他不薄。且因益德太子长他许多,与他来说,扮演除去兄长之责,更像一个父亲。故而,他那个时候,是真的愿意为了益德太子的江山,去开疆拓土,为大晏打造一个更为繁华的盛世。
可世事易变,如今……
他面前的绵泽,不再是当初的绵泽。
他自己,也不再是以往的赵樽。
心有触动,他仍是面不改色。
“让陛下挂念,臣实是想不起了。”
看他一眼,赵绵泽垂了垂眸子,幽幽一叹,“私下里,十九皇叔不必如此称呼我了。我两个还像少时那般,您唤一声绵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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