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重武轻文,如今对文臣堪称暴虐,你是天下文人之首,尽管前朝国破,可百姓心里有你,只是避讳不提。”
他说是天下需要李玉山,而非萧珏需要,苍生必须有一个李玉山,新政亦然。
后来李玉山拜别之际,又问了他一句:“那陛下呢?陛下需要什么?”
那头萧珏半晌无言,直到我察觉到李玉山都走了,才听见他喃喃,似在自语:“我需要一个顾行秋。”
我也时常想,为臣者,究竟要忠于君王,还是忠于天下。
萧珏继位,我居摄政王之位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可这人又同我欢好,若没有往事,我便也是他的“帝君”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是萧珏故意放权于我,力排众议、在百官和天下那儿给我讨来的无上尊号。
可长夜漫漫,我又总看见另一道血色。
“你负了我,顾行秋!”
萧承仍穿着死前那件衣衫,满脸血泪,怒目而视,“你便如此么!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?”
“你忘了是谁救你?是谁把你从尸山里背回来!顾行秋,你竟要......负了我么?”
“王爷?”
我猛地回身,见身前茶盏已然凉的彻底。
堂内供奉着一尊金身佛像,莲花宝座下的灯火摇曳生辉,将佛像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宛若活佛降临。
一股檀香扑鼻而来,我垂眸握住杯盏。
那日萧承浑身是血,已然性命垂危,我俯下身,听见他说:行秋,替我守住这江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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