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霭的语调总是这样平静。
有时候祁言礼甚至会怀疑,哪怕她在睡梦中发出的呓语, 是否也保持着绝对的理智。
不想给她造成困扰, 祁言礼回道:“我刚看完公司这季度的报表, 正准备洗澡睡觉。”
话筒那头, 池霭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不准对我撒谎。”
祁言礼好不容易放缓的呼吸又再度变得急促。
他很难描述自己当下的心情。
在谎言被无情拆穿的忐忑之外,又有另一种隐秘的暗潮在他的血液间涌动。
尽管池霭的语气不算好, 但当她发出这样的命令时, 祁言礼的脑海会随之生出一种自己被掌控在手中,全然属于对方的短暂错觉——这种错觉令他由衷地感觉到兴奋。
他压抑着喉咙深处即将挣破而出的嗬嗬气声, 用尽量可怜的语气对池霭坦白道:“对不起,霭霭……我太想你了,我没有办法,所以偷偷开车来到了青阳区。”
酒店三楼的房间位置不是很高,足以让池霭隔着落地窗看清地面停车场的车牌号。
但相隔两面玻璃,她却无法穿透朦胧的黑暗,去看清楚坐在车内的祁言礼的表情。
池霭无声消化着对方真的驱车来到青阳区的事实。
待手机那侧又带着试探和不确定性,委屈巴巴地响起一声“霭霭”,她才一把拉上窗帘,顺势问道:“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个酒店的?”
祁言礼沉默几秒,脑子里回忆起这一路上,林希诺通过微信汇报过来的尽职尽责电灯泡行动,他想敏锐如池霭,肯定早就心生怀疑,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一并坦白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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