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,响彻她的整个胸膛与脑海。
她的兄长也曾有一副和她相似的面容,唤她的名字, 说起他们儿时的过往, 说他爱她。
温辞也曾陪伴她五十年, 每年下山来,学得最好的乐舞百戏,打败最好的伶人,回去演给她看。
所谓兄长, 所谓爱人, 尽数被她舍弃掩埋于黄土之下。
“温辞……我都做了什么……我都做了什么啊……”
叶悯微脑海里高耸的药柜被洪水席卷,它堂皇无措,敞着每一个抽屉, 只待她定罪发落。
叶悯微看着它被淹没, 不知道该由谁来定罪,又是谁被发落。这曾舍弃过无数珍贵之物的人, 究竟该如何整理才能重新井井有条,不至于一错再错。
人心之题, 她弃笔跪地,无从解答。
“温辞……我好像把自己修剪坏了。”叶悯微颤声道。
温辞慢慢地收紧手臂把她揽在怀里,抚摸着她的发顶。
仿佛被她埋在黄土中的故人,竟从黄土中伸出枯骨来抱紧凶手,以他切骨的疼痛包容她的痛苦。
他不熟练地、轻柔地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,心跳如同雷声轰鸣直达叶悯微的心底,还有其中夹杂着恨意,却仍然汹涌的爱意。
“叶悯微,什么都不要想。你哭吧,哭到你痛快。”
大漠星河之下,温辞跪坐在地,把颤动嚎啕的叶悯微环在怀里,两道身影相融于一处。
风沙萧萧,也不知过去多久之后,却突然从屋顶下的梯子上出现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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