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衣服对他来说宽了一点,胸前有些空荡,不住往下滑,反手勒紧了些,衫衣上还有一股胭脂香气,衣物贴在肉上,有种半透明的质感,他肩背极白,其上的团花便像是开在了雪里。
但总比纱衣好,穿纱衣和裸/奔没有什么区别,谢岁觉得自己还做不到那么奔放。
勾上披帛,谢岁看了眼一侧的铜镜。
少年乌发如云,穿着洒金红裙,裙边山茶盛开,却越发显得他整个人苍白无色,带着大病后的憔悴,偏偏穿着雍容的衣袍,又一脸说不出的沉郁,像是要被这堆金砌玉给压死了。
谢岁顿了顿,走到梳妆镜前,在桌面寻了寻,翻出一盒胭脂在唇珠上搽开,增加气色。
“反正都要被睡了,不如放开点。”勉强安慰了一下自己,他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,深吸一口气。
希望今夜过后他还能有命在。
希望裴珩能手下留情。
裴珩唤他的时间实在太晚,再过半个时辰便到子时,如今虽然已是春日,夜间的风吹起来还是冷的。
出门时谢岁身上起了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,前方是带路的玄衣人身形隐没在黑暗中,应该是府中的暗卫,走路都没声的,有时恍惚一下,会有种只是个白灯笼在前头飘的错觉。
夜间的王府里分外寂静,谢岁跟着那侍从从西厢走到东厢,最后停在了书房外。房间内的灯光还亮着,谢岁看了看牌匾,又看了看示意他进去的侍卫,瞳孔地震,“没带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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