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着一身纹有金乌的红色冕袍,自广袖下露出的手白净修长。垂落在肩的长发微微蜷曲,那色泽甚至比冕袍更加艳烈。
他就这么靠坐在一根高高耸立的森白肋骨边,微曲着一边的长腿,头微微低垂。
明明是个脱力萎靡的动作,偏偏放在这人身上,就充斥着颓靡松弛的写意之美,让扶光想起前几日进镇子听说书先生讲的一个词,叫“醉玉颓山”,又想起说书先生说的那个故事,是“姑射仙人下凡云游”。
他小心靠近,不敢惊动姑射仙人,也不敢碰乱仙人堆叠如云的华裳,只抱膝蹲在仙人身边小心端详:
搭在冕袍上的手,好看。但好清瘦。
支撑起裘领的肩膀宽阔平直,好看。但也很瘦。
颓乱的长发遮掩住仙人的面孔,他不敢随意探头去看,总觉得亵渎,目光便落在对方因垂首而露出的后颈上。
修长矜冷的线条自薄而有力的肩背而起,一路延伸至发尾。椎骨微微隆起,清峻好看——但依旧太瘦了。
扶光忍不住伸手向前,又克制地收回,只觉心浮气躁,又不知内心鼓噪的这种焦灼的情绪是什么,只迫切地想要为眼前的人做点什么,或者给出点什么。
可他能做什么呢?
焦灼而不知缘由的迫切像岩浆,一路烫灼出心口。他没注意到自己露出了蛇尾,本能地圈成一环,像恶龙守护宝藏一样将红色的人影圈在庇护圈内,尾尖烦躁地敲打着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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