廿一不急不缓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:“草民少时记忆模糊,又年幼失怙,或许家父家母是外地迁居也未可知。”
他也觉得李小灯身世或许有疑,若赵浔愿意去查,也算不坏。
赵浔却没有追问,又转移了话题:“家中务农……那种的是稻黍还是麦稷?去岁收成赋税几何?几头牛几亩地?几时起几时息?”
这位陛下的思维似乎十分跳跃,仿佛只是随口发问,心之所致。
廿一:“…… ”
宏观上农业发展策略他或还可侃侃而谈,但具体到设身处地的耕作体会,的确不敢妄言。
若赵浔是个不食肉糜的或可糊弄,但眼前这年轻皇帝少时可是真的在民间讨过生活的,因此,他一时陷入了沉默。
赵浔微笑着审视了他一会,看起来十分疑惑道:“这是怎么了?棋艺说不擅长也便罢了,我这问的是你自家农产,怎么也答不上来?”
他神情似笑非笑:“真是奇了,你举止仪态,烹茶落子,怎么比起农家儿,更像……世家子?”
廿一却只温驯低头,平静对答:“陛下忘了吗?草民等八人,皆须学谢侯,六艺七雅,自然也包括仪态饮茶。只是草民在这方面比棋艺更擅长些罢了。“
“那你学的很好。”赵浔的表情忽然冷了几分:“只是谢侯不会对朕如此神色和悦。”
“草民遵旨。”廿一道,立刻十分从善如流地收起笑容,作冷若冰霜。
赵浔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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