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梦枕及时伸臂将她团团抱紧。受伤病折磨的胸骨即使掩在华服下依旧明显,叫她扶了扶他胸口,掌心依然能触及他胸肺里撕扯的呼吸音,苏梦枕只是微笑,自有生以来从未这样殷切地笑过。
“旧俗是旧俗,”她笑道:“心意是心意。”
苏梦枕只是说:“我知道。”
他环抱着她,以相当迫切的姿态撞开房门,掀开帷帐,将她放到床上,连须臾远离都不愿,掌心内力微吐,将搁在桌头,以彩结相连的珓杯吸来,递进她手中。
季卷握着满溢的杯子,若有所思道:“我总感觉是不是少了很多步骤?”
“金风细雨楼中多的是愿意为此事出力的弟兄,所有婚礼细节都事先安排过,”苏梦枕仍单臂揽在她腰上,杯中清酒不住涟漪,至少语气还很镇定:“不过,我同样认为,只要两情相悦,何必拿这些繁琐礼节消磨生命?”
季卷对着他深黑瞳孔中的自己轻笑:“你可以直接说自己性急。”
苏梦枕坦然承认:“这种时候若还能不心急,已经能做得道圣人了。”
“那就,喝酒?”
“还不至于,”苏梦枕道。交杯的酒已经被握得有些温度,杯中涟漪不停,随时要颤出杯沿,他依旧只是握持着,低眼看她:“应当再问你:与我携手相将,可有憾悔?”
季卷咬一咬嘴唇,不答反问:“和我成婚,恐怕直到你我身死百年,仍有非议。你又会不会后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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