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刚一接通,就传出一个男人的怒吼声,声音大到震耳朵,听起来应该是喝多了。
谢濮见怪不怪,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了一点,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,现在对我不耐烦了是吧,忘了这么多年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了?”
男人不停地骂骂咧咧,期间还夹杂着啤酒瓶砸在木桌上的声音。
谢濮厌恶地皱眉,他实在讨厌这个声音,伴随在他年少时的每个夜晚,翻来覆去,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。
他曾在心里诅咒着男人快点死掉,最好是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上被汽车撞死,破碎的身体散落在马路的各个角落,死在男人最爱的酒里。
偶尔他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罪恶,心底更深处还有害怕,如果男人死了,他就真的变成孤儿了。
“谢濮!老子跟你说话呢,你他妈是不是聋了?”
“是我自己。”谢濮的思绪被拉回,他轻声说。
是他养活他自己的。
“你说什么?”已经完全被酒精支配的男人听不懂他的话,仍旧同以往一样颐气指使,“给我打点儿钱,不然我就去你们医院闹,让你的同事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对自己爹的!”
谢濮疲惫地捏了捏鼻梁,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那头的男人醉醺醺地笑了几声,他总觉得自己能一直拿捏谢濮,无论是多年前懦弱的小孩,还是现在能很轻松制服他的成年人。
挂了电话,后背濡湿,快要被汗水浸透了,谢濮捏着手机,过于用力的指尖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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