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峤:“宇文赟既是这般为人,难道先帝在位时竟毫无察觉?”
他也曾见过宇文邕一面,对方实在不像这么昏聩的人。
苏威想起还未介绍沈峤,便对宇文宪道:“齐王殿下,这位是玄都山的沈道长。”
宇文宪叹了口气:“沈道长有所不知,先帝在世时,对太子管教甚为严厉,因知太子嗜酒,甚至不允许东宫有半滴酒出现,太子久有不满,只因先帝还在,不得不苦苦忍耐。”
接下来不用多说,沈峤也已经明白了。
宇文赟压抑太久,性情难免出了偏差,变得暴虐好杀,可父亲正当壮年,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继位,他就等不及下手了。
至于宇文赟就算身为太子,能否以一己之力暗害宇文邕,眼下再追根究底也无益了。宇文邕禁佛禁道,灭了北齐,又准备与突厥人打仗,仇人遍天下,多的是人愿意和宇文赟合作,单是一个皇后阿史那氏,近水楼台,就比别人多了许多机会。
沈峤忽然想起晏无师,他先前对宇文赟的评价,对北周朝局的论断,眼下竟是一一实现。
思及小庙里的那一幕,他心头微颤,不由深吸口气,强压下来。
“我在城外听说,宇文赟大兴土木,修筑宫殿,还抓了许多上疏进言的人?”
他并非周朝百姓,又因宇文赟的确不得人心,此时直呼其名,也无人觉得不妥。
苏威:“此事说来话长。先帝驾崩之后,按照礼制本该守丧月余,陛下却只守了十来日,就下令除服,当时朝中便有许多人进言,请陛下遵从孝道,陛下却说宇文氏祖上乃鲜卑人,不必遵循汉家礼仪,天家的事情也用不着大臣们胡言乱语,以后再有进谏者,他一律当作乱臣贼子,杖责之后全家流放出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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