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焉叹口气,面色如常,只是伸手上来按住伤口,道:“现在你大仇已报,就再耽搁片刻,听我说三句话。”
“你就算说破天去,我也不会饶你!”
“你以为我真的怕死?”那厢韩焉抬头,眸里刺出道锐光,五指渐渐盖不住伤口,指缝间鲜血狂涌而出。
流云怔住。
“第一句,将离的解药在老王爷那里。我知道我告诉了你,你就算拼死也会寻到。”
这句说完鲜血已将他上半身浸透。
“第二句,你告诉他,他只管将我挫骨扬灰曝尸荒野。来日这天下都是我韩姓,天上浮云地下哀草都是属于我韩家所有,哪一方哪一寸不是我韩家后院,葬身哪里,我都是韩氏子孙,入的是我韩氏土地!”
话行到这里流云已经侧目,已经抬头,在等他第三句。
“第三句……”韩焉顿了顿,身子坐正,另只手将衣衫缓缓抚平,目光虽然开始涣散,但姿态仍象个脚踏天下的帝王。
“我没错。我是败了,但是从始至终,我没错。”
这句说完之后他将手放开,那一腔鲜血顿时委地,染红他衣袍鞋袜,也染红这三十余年为人兄弟的岁月,最终在一尺开外凝滞。
从牢房出来,流云发现韩朗坐在台阶,外头的秋日虽然犹烈,但却照不见他脸孔。
流云知趣,缓步上前,在他身后垂手。
长久的沉默之后韩朗终于伸出一只手,懒洋洋地:“你拉我一把,我没力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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