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七
虞晩觉得,自己现在,可能,是在...赌气。
...
赌气。
这个词对一般的人来说都并不生僻,可是平心而论,对虞晩来讲,这两个字,是很新奇的。
赌气的本质意味是某种不甘心,而不甘心——虞晩长到这么大,何曾有过什么“不甘心”。
过于单薄的情感感知让虞晩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动于衷的,这样说甚至有了那么点儿反社会人格的特征,但从程度上来说又远没有那么严重。所幸随着时间的推移,虞晩本人在长大的同时,所创造出来的这个“虞晩”也在长大,她是能够被影响和打动的,这一点,就地取证——“已经会能体验到‘不甘心’了”。
虞晩现在,并不知道...这是好事,还是不。
说实在的,现在她甚至都分不出脑筋去思考这些,“虞晩”所感受到的不甘心,如实的传达给了她,怎么出的房门,不知道,怎么去洗手间里洗的脸,不知道,怎么下的楼,不知道。
现在她坐在还坐着四个来访客人的桌子边上,面前摆放着做了一部分的试卷和翻开了的辅导书,笔重新握在了手里,但没法继续了。
——她在想自己的这一点“赌气”,或是“不甘心”。
赌气。
和谁赌气呢?
申屠哲?
...申屠哲。
似乎只能是申屠哲。
虞晩垂着眼睛看试卷,白色的、光滑的纸面,清晰的、乌黑的印刷体字。
自己气他...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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