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摇晃,祠堂中人的神情有些麻木,几个族长的心腹鼓噪道:“四爷说什么就是了!”
黄运亨满意地点点头,所谓“等等再看”,其实只是蒙人的说法。他是绝对不会择清流法自律的,别的不说,光是“奸近杀”这条,就足以将他斩弃市几十次了。有人背后说,黄家村的后生晚辈,一个个都长得像黄运亨似的长条脸,深眼窝圆而肥的鼻子。就连黄云亨自己也不甚清楚,到底是不是他下的种?
民间虽然有浸猪笼、活埋、打杀等私刑,但只是地方风俗,并非朝廷律法。朝廷不管,对付无权无势的人,自是可以,但对黄运亨这样的乡绅,却不可能。现如今,朝廷明令颁布“清流法”,若黄运亨不知好歹,写下愿以清流自律的誓书的话。他的那些把柄,就不只是风言风言了,任何一个人出,都能将他送上公堂,乃至斩弃市。所以,这清流法,黄运亨并非不想守,而是不敢守之。整个黄村,他不能守清流法,也不能让别人守清流法,比自己还高出一头来。
塾师高彦远摇了摇头,背着手转出黄氏祠堂公议。他是黄运亨重金礼聘回来的饱学宿儒,在州学开捐生之前,黄家有五个后辈能进州学就读,高彦远功不可没。然而,黄家安于“俗易”末流,已让他暗暗萌生了去意。回到私塾,高彦远一愣,只见村里的寡fu黄姜氏拉着一名孩童站在门口。所谓寡fu门前是非多,何况黄姜氏颇有几分姿色。不自觉朝左右望了望,并无旁人,高彦远这才叹了口气,走上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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